日子過得如夢似幻，慕敏敏和關天闊穩定交往中</p>

農歷年前夕，已經一年沒回家的慕敏敏搭車返回鄉下</p>

她顯得有些緊張，當初離家時跟養父鬧翻，已經一年沒聯絡了，現在硬著頭皮回家，不知養父會不會端臉色把她轟出門？</p>

“要我陪你回去嗎？”關天闊送她到車站，看她一副很不安的樣子，心裏也委實替她擔心</p>

“不用了，你好不容易能休幾天假，應該留在你爸身邊好好陪他”</p>

她不能自私的連過年都想霸占關天闊他有他的責任，何況是圍爐的大日子，他若陪她返鄉，那裴嚴不就得孤單過年？那對裴嚴很不公平</p>

慕敏敏自己一個人回到鄉下，站在四合院前，她心情忐忑不安，在外頭徘徊就是不敢踏進家門一步，冷風刮得她臉頰很疼很紅，縮著脖子人快要凍僵了</p>

慕志剛騎著腳踏車回來時，正好看見有個漂亮的女生縮在門外，不時對著四合院內引頸眺望，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</p>

他萬分好奇，站在原地看了好久，赫然發現那身材苗條的漂亮時髦女子竟然是姊姊</p>

慕志剛腳踏車往旁邊一放，躡手躡腳走上前，用力拍了下慕敏敏的肩頭</p>

“哇啊！”慕敏敏嚇得跌倒在地上</p>

“哈哈哈哈～”臭小子慕志剛捧月覆大笑</p>

她氣得跳起來，追著弟弟打</p>

慕志剛跑給姊姊追，推開門跑進院子裏，她跟著追進去，卻正巧遇上從客廳走出四合院的養父慕大漢</p>

“爸，姊回來了！她不敢進來，在外頭跟小偷一樣縮頭縮腦朝裏頭看，膽小表！”</p>

“臭志剛，我哪有縮有縮腦，你、你分明亂講”</p>

“不承認？我剛剛有用手機拍下來，要看嗎，要看嗎？”</p>

證據確鑿，慕敏敏瞪著頑皮的弟弟，心裏好氣又好笑</p>

她沒跟弟弟瞎鬧，悄悄擡眸覷了眼一年未見、頭發又白了一些的養父，心裏忐忑不安又五味雜陳，心情混亂</p>

“爸……”她知道錯了，當初不該為了梁耀傑跟養父吵架，還離家出走</p>

慕大漢看著離家一年的女兒終於回來，心裏自是歡喜</p>

這段時間，他老擔心她過得好不好，有沒有餓著缺錢用有好幾次慕大漢都想上臺北找她，可每每一想到她為了梁耀傑頂撞自己，甚至不顧父女情分硬是跟梁耀傑去了臺北拋下他這個老父，慕大漢心頭依舊有著不滿的疙瘩</p>

“對不起，我知道錯了！爸，我跟梁耀傑已經分手了，以後我不會再跟他糾纏不清”她回來認錯，當初是自己不對“爸，我很抱歉，以後我不會再頂撞你，我會聽爸的話”</p>

終於認清了啊，這自然是好事</p>

“嗯”老人家只是吐出一句淡應，然後轉身離開</p>

慕大漢不善表達感情，盡避內心激動，表情口氣卻依舊不鹹不淡</p>

他大步走回屋內，眼眶一陣濕熱，在眼淚冒出來之前，他回到房間關上房門，免得被看笑話</p>

看著養父冷漠走開的身影，慕敏敏好沮喪</p>

她想喊住他，跑過去抱抱他老人家，可雙腳像長了釘子似的，動也不動</p>

沒得到養父的諒解，慕敏敏心情沈重</p>

而慕志剛像是沒察覺到四周不尋常的氣氛，突然像蒼蠅一樣黏過來</p>

“姊，跟男朋友分手不是會變醜嗎？你為什麽變得這麽漂亮又時髦，我剛剛還以為是哪個明星迷了路迷到我們家門口了呢”他嘴突然變得好甜</p>

“我認識了個朋友，他幫我改造的”拎著行李，她低著頭朝自己的房間走</p>

她的房間在四合院的右棟，弟弟就住在她隔壁</p>

“這麽好，那可不可以介紹給我，我也想變成時髦又帥氣，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”慕志剛吃飽閑著，跟著她進房間</p>

慕敏敏故作慎重的瞥了眼弟弟，嘖了聲“你喔——恐怕難度很高”</p>

他剛剛升上小六，身高不過一百六，身型又圓又腫，還沒到抽高長大的年紀，現在改造根本就白費工夫，不如看他自己未來的造化</p>

慕志剛滿臉黑線，氣嘟嘟的走掉了</p>

慕敏敏月兌了外套躺在單人床上，一臉氣餒</p>

養父沒有預期中惱怒的把她趕出去，但也沒有半句熱絡話語，臉色很冷，語氣也很冷淡</p>

她道歉認錯，養父沒接受也沒拒絕，態度不明</p>

她心情好煩，想著小時候的種種</p>

慕家雖是地方大地主，人丁卻單薄，養母早年因為難產病逝，養父沒有再娶，陸續領養了她和志剛</p>

養父對她很好，打小就很疼她，他每天幫她拿書包、牽她的小手去鎮上的幼稚園上課，不管田裏工作多忙都會趕在下課接她回家</p>

休假時，他總愛帶著她到親戚朋友家串門子，跟他們炫耀她圓圓潤潤的有多可愛多有福氣，以後慕家的田產交到她手裏，一定守得住</p>

逢年過節時，養父會帶她搭出租車前往市區的百貨公司買玩具買新衣，每年包很大包的壓歲錢給她</p>

在她十歲那年，養父又領養了志剛，家裏多了一個男孩子，外頭開始傳言養父會把田產交給弟弟，她以後半塊地都拿不到</p>

可不管外界怎麽說，養父卻從來沒對誰偏心，對他們姊弟視如己出，一樣疼愛養父是個大好人，而她卻為了梁耀傑那個爛人跟養父疏離，丟下他負氣離家出走</p>

養父對她一定是失望透頂了吧，所以當她是空氣……</p>

慕敏敏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、壓抑了一整天的心情終於再也控制不了，她抱著有陽光味道的厚棉被，悶悶的哭了起來</p>

門外，慕大漢臉色僵凝</p>

她哭什麽？他剛剛又沒罵她，一句重話也沒說啊！</p>

是自己臉色太難看嗎？</p>

慕大漢對著玻璃模模自己的臉，檢討著他是不是表情太嚴厲</p>

這時慕志剛又平空冒出來，涼涼說了句，“爸，你剛剛臉色比大便還臭，姊姊都說對不起了，你還裝模作樣，難怪會把姊姊惹哭”</p>

慕大漢僵硬的扭動脖子瞪著這個臭小子“你懂什麽？難道我還要放鞭炮、請舞龍舞獅來慶祝她回家嗎？那豈不是……”</p>

“我了，我了，老爸你是拉不下臉來告訴姊姊你很想她”慕志剛一副小大人模樣拍拍慕大漢的肩膀</p>

了你個頭！慕大漢朝兒子額頭敲了一記栗暴，尷尬的走掉了</p>

可走沒兩步又停住，隔著房門傳出來的哭聲讓他一顆心都揪了起來</p>

“爸，你那麽擔心姊姊，何不跟姊姊認錯？”</p>

這臭小子真得很欠揍！哪有爸爸跟女兒認錯的道理？</p>

慕大漢這次是真的氣呼呼走掉</p>

晚上，一家人圍爐——</p>

慕家只有慕大漢和慕敏敏以及慕志剛，每年的年夜飯都是幫傭的廚娘張羅的，菜色十年沒變化過，長年菜，蘿蔔糕，一只白斬雞和一條大魚和鮮蝦米糕</p>

慕敏敏眼睛哭得紅紅腫腫的，吃飯時一直低著頭</p>

慕志剛吃得津津有味，也不管氣氛有多尷尬，拚命吃吃吃慕大漢看著女兒，也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，慕志剛這小子就不會貼心的當一下和事佬嗎？</p>

不敢指望飯桶兒子，慕大漢只能悶著臉吃完一頓飯</p>

飯後，他給了兩人一人一個紅包，收拾碗筷躲到廚房去了</p>

慕家的團圓夜，氣氛一直很不對，慕敏敏沒有感覺到回家團圓的喜悅，尷尬的氣氛讓她想逃回臺北</p>

棒天一早，她再也受不了家裏的氣氛，吃完早餐後穿上外套，打算去鎮上走走透透氣</p>

打開大門，她立刻被杵在門口，正舉手作勢要敲門的關天闊嚇了一跳</p>

“你你你——”她眼花了嗎？！</p>

“我來拜訪伯父”關天闊一頭半長發用皮繩綁住，黑色高領搭上名牌風衣和黑色長褲，帥氣指數幾乎破表</p>

他揚了揚手上的伴手禮，一盒頂級高山茶，一瓶昂貴洋酒</p>

昨晚陪著繼父吃完年夜飯之後，聽他說起有幾個老朋友今天約好要到蕭醫師家聚會，一大早就出門了</p>

不用陪繼父，關天闊也不想白白耗在臺北無所事事，一大清早天未亮便開車出門趕到臺南，來到她的身邊，想看看她的情況</p>

“你能來真好”她忘情的朝他懷裏撲進去，可是下一秒又心驚的擡起小臉</p>

“天闊，你要有心理準備，我爸他——”後面是深深的一聲嘆息</p>

望著那張沮喪的小臉，關天闊自信一笑“沒關系，我自會看情況應付”</p>

慕敏敏一點也不質疑關天闊的話，她很高興他來了</p>

必天闊牽著她進入四合院，慕志剛還在睡覺，慕大漢在客廳裏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喝茶</p>

當他看見女兒帶著一個出色的高大男子走進來，驚得站起來，嘴巴張得老大</p>

這是女兒第二次帶男人回家來拜訪，那個品行不良的梁耀傑他不曾給好臉色看，可眼前這男人氣宇軒昂，一看就是城市來的菁英分子，那痞子男梁耀傑根本比不上</p>

“爸——”看著養父突然大動作的站起來，慕敏敏心口縮了下，手心開始冒汗</p>

前男友害得她跟養父鬧翻，現在又冒出一個關天闊，養父會不會更不高興？慕敏敏這才開始擔心，但人都帶到面前了，也不好不介紹，只好硬著頭皮把關天闊介紹給慕大漢</p>

“爸，他是我……朋友，他叫關天闊天闊，這是我爸”</p>

必天闊眼神微微一閃，心裏多少在意慕敏敏刻意淡化兩人的關系，可當著長輩的面也不好有所表示</p>

“伯父您好，這是晚輩準備的薄禮，敏敏常說起伯父愛喝茶，晚輩今天特地帶茶葉來拜訪伯父”</p>

看著桌上講究的茶具和獨特的原木茶盤，關天闊立即心領神會，將茶葉禮盒奉上，洋酒輕輕擱在一旁</p>

她說過嗎？慕敏敏納悶的看著關天闊</p>

必天闊給她一記稍安勿躁的淺笑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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